那年那月的乡村雨季
文 陶凯龙
龙年的夏季,是多雨的,北方进入潮湿闷热的伏天,而我无论如何是不能习惯。
多场暴雨让小区和马路大量积水,楼内的房间晾洗的衣服几天都不能干爽,让我这纯粹的北方人彻底体验了一把梅雨季节。
每到这时我总是想起故乡的雨季和母亲。
老百姓靠天吃饭,旱涝都关系着每家每户的生计,那时候听收音机天气预报成了每户的必修课。
母亲总是提早将柴草垛用塑料布搧上,抱一些响干的柴草放到外屋地,避免连雨天气没有柴禾做不了饭,也烧不了炕。
记忆中,很少出现极端的大暴雨,总是一些柔和的细雨,房檐下嘀嗒嘀嗒滴着雨滴,我静静的看着书,母亲则缝补衣裳,父亲或看书或抽着烟仰卧侧卧在炕头,猫在炕桌底下蜷成一团打着呼噜。
北方的雨季正是菜园子蔬菜生长旺季,在雨水的浇灌下,黄瓜、茄子、辣椒以及豆角等几乎是一天一变样。
母亲喜欢用最原始的食材做有滋有味的菜肴,即便没有山珍海味,黄瓜丝拌家酱,肉馅茄夹,烀土豆南瓜打饭包加辣椒焖子......
那一道道近乎全素的菜肴伴着我一个又一个酷夏,让我一点点健康长大。
北方的雨季连贯下雨的时候比较少,多是阵雨,而趁着晴朗的间隙,乡亲们总是去田地里给稻田放水,为旱田排涝。
那大街上一声声的叫卖换西瓜、香瓜的粗犷的声音总是引得乡亲们一阵围观,用小麦、大米换西瓜、香瓜,以物换物,用最原始的契约形式完成交易。
都是自家产的,多多少少差不多就行!
我不喜欢吃西瓜,母亲总是多给我换几个香瓜,偷偷地藏在柜子里,上面盖上衣服。我就像一只小馋猫,不论放在哪里,总是能够闻到味道偷偷地拿出来在衣服上简单擦擦,大快朵颐。
雨季的时候也是农闲之时,偶尔大人们会聚在一起打扑克或者麻将,而我们听评书或者看书,奢侈的是一个村没有几户有黑白电视机,我们央求户主打开电视机欣赏那些新奇的动画片或者电视剧。
待雨停,总是结集一些小伙伴去河里抓鱼或者野浴,我们都是大自然的儿女,融入山水之间找寻那种脱离于约束性的、顺其自然的乐趣,是最快乐难忘的时光。
乡间的路是泥泞的,穿着母亲做的千层底总是被稀泥沾掉一次又一次,挽起的裤腿总是被泥水嘣溅的湿漉漉、脏兮兮的,心理忐忑回家免不了要受到母亲的责骂。
即便如此,还是周而复始的重复着那些被禁止的游戏。
那雨下下停停,带走了那些美好时光。
有些人有些事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模糊,有些思念和回忆却萦绕在眼前和脑海,逐渐清晰,那彩虹映衬下的村庄,村口的路边,母亲拿着香瓜亲切的喊着我的乳名:老三,看妈给你拿啥好吃的了?
只是挥一挥手,那几十年的光景就定格在这一刻,我希望是永远,那北方乡村,那年那月的雨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