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因何迷恋当官?中国古代官制的演变
文 代言
文明社会,并无“官”的概念。文明社会,认为“官”是人民的公仆,是人民出钱聘请来管理社会、维持社会秩序的人。一些发达国家,老百姓不愿意当官,公家的制度对公务员约束性太强,条件过于苛刻,甚至有牢狱之灾。譬如日本、新加坡等国家,对公务员管控力度极为严厉。
中国人为何迷恋当官?源于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制度。由于受封建毒瘤的侵害,他们不认为官员是人民的公仆,甚至很多人把当官视为“光宗耀祖”,当官就意味着高人一等,普遍把升官发财作为人生目标。普通人通过科举考试,就能一跃龙门,成为天子门生,从而外放为官,终生衣食无忧。走到哪里八抬大轿,吃的用的穿的都和老百姓不同,受人朝拜,这就是古代中国人迷恋当官的原因。其一,受两千年封建思想的影响;其二,当官意味着荣耀,享受大权在握的快感;其三,旱涝保收;其四,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等等。
在民主国家,公务员是聘用制,和企业一样,是可以解聘的,只是一份普通的职业。但在中国,只要进入了编制,就可以永享富贵,这就是中国人热衷当官的主要原因。民主国家,老百姓不愿意当官,不是他们不想当官,而是当官的风险太大,贪污一分钱,就可能造成家属连坐,连累几代人。而中国古代,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当官的思想已经在中国老百姓的骨子里根深蒂固,足见中国古代官员福利上的优越性确实明显。
换言之,如果中国的官员都跟苦行僧一样,吃力不讨好,就不会有人想当官。从中国古代社会阶层划分看,无论是“士农工商”,亦或是“三教九流”,都把“官”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这些都是中国人迷恋当官的原因,封建思想的毒害。
“官”字最早见于甲骨文,本义为临时驻扎的兵营,后引申为旧时官府中任职的人员。“官”乃会意字。《说文解字》云:‘官,吏事君也。”《论语•撰考》云:“黄帝受地形象天文以制官。《周礼•天官》疏:上古以云鸟纪官,六官之号见於唐虞。尧育重黎之后,羲氏和氏之子,使掌旧职天地之官。其时官名盖曰稷曰司徒,是天官稷也,地官司徒也。又分命仲叔使掌四时之官,春为秩宗,夏为司马,秋为士,冬为共工。共工,冬官也。合稷与司徒,是六官之名见也。夏之官百有二十,公卿大夫元士具列其数。殷之官二百四十,至周三百六十而大备,故曰设官分职以为民极。夏朝是有史料记载的中国第一个朝代,但“官”始于轩辕黄帝时期。
秦朝统一之前的远古中国,官制相当复杂,取决于当时的社会形态、政治制度。先秦时期的官制是在奴隶主、贵族政体下的诸侯分封制,国家制度受着宗法制度的严格约束,有浓厚的宗法色彩。这时的国家机构分工不细,权限不明,官制不够完善。
夏朝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奴隶制国家,国君称为“后”。其下设有各种职官。尽管文献记载较为简略,但已有主管造车、主管畜牧、主管膳食、主管历法、主管监狱等官员。商朝官制可分为技术和事务两类,前者如史、卜之属,后者如臣、仆、宰之属。
商朝官员选拔主要从奴隶主中选拔。西周官制较为复杂,设有卿、师、保等高级官员。西周实行世卿世禄制,高级官员职位世袭,低级官员则通过选贤任能的方式选拔。春秋时期,诸侯纷争,各国职官制度受到冲击,各国虽仍由世卿执政,但权力逐渐分散。职官包括司徒、司马、司空、司寇等,分别掌管民政、军事、土地及营建、诉讼刑狱等。
先秦时的官员选拔主要以世官制和选贤任能为主。世官制即贵族世代为官的制度,依据血缘关系采用官职世袭办法进行官员的选拔任用。西周尽管存在选贤任能的形式,但主要形式仍然是世官制。先秦时期的官制为秦以后二千多年的中国古代官制奠定了理论基础。这种官制格局一直延续到隋朝,科举制度出现以后,寒门子弟才看到曙光。
秦朝是我国第一个大一统的王朝,秦王嬴政也被称之为始皇帝。他在统一天下后,实行了郡县制度。秦朝的官制,大抵如下:皇帝下设公卿,公设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卿设九卿(卫尉,郎中令,太仆,廷尉,典客,奉常,宗正,少府,治粟内史),中尉。卿下设郡,郡设郡守、郡丞、郡尉、郡监御史,郡守掌管下属各县、道,县为直辖区,道为自治区。
县道级:县设县令,县丞,县尉(都城县四人,大县二人,小县一人),县令掌管下属各乡。乡级:乡有秩(掌管大乡)、乡啬夫(掌管小乡)、乡佐、乡游徼、乡三老、乡卒,乡有秩、乡啬夫掌管下属各亭。亭级:亭设亭长、亭佐、亭侯、求盗、亭父、亭卒、亭长掌管下属各里。里级:亭长管理下属各里,里设里正、父老、杜宰、里监门、里卒、里正掌管下属各什伍。什伍级:什长、伍长,什长掌管下属十家,伍长掌管下属五家,什伍之内,各家相互纠察。做过亭长的汉高祖刘邦,相当于今天的乡镇长官。
汉朝官制,大致承袭秦朝,但又丰富和完善。汉朝科举未开,在选拔官员上,有多种方式。由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汉朝选拔官员主要以察举制和征辟制为主。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举孝廉制度,官员从孝顺、清廉的读书人中提拔。但无论是察举制还是征辟制,首先在权贵中展开。
一些重要的职务,仍由权贵担任。以致于东汉末年,出现了像袁绍、曹操、司马懿、周瑜、孙权这样的世袭大族。尤以袁绍祖上最为显赫,四世三公,权倾朝野。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局面,还是因为官员选拔上有弊端。科举制度以后,便很少有像袁绍这样的大家族出现。
曹丕篡汉,建立大魏。实行九品中正制。其实还是门阀世袭制度。九品中正制,又称九品官人法,是魏晋南北朝时期重要的选官制度,曹丕采纳尚书令陈群的意见,后来各参与方基本遵从这种不成文规定。曹丕于黄初元年(公元220年)命陈群制定具有法律意义的制度。此制至西晋渐趋完备,南北朝时又有所变化。从曹魏始至隋唐科举的确立,期间约存在了四百年之久。九品中正制上承两汉察举制,下启隋唐之科举,在中国古代官制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乃中国封建社会三大选官制度之一,实际是两汉察举制度的一种延续和发展,或者说是察举制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九品中正制大体是指由各州、郡分别推选大中正一人,所推举大中正必为在中央任职官员且德名俱高者。大中正再产生小中正。中正就是品评人才的官职名称。大、小中正产生后,由中央分发一种人才调查表,该表将人才分为九等,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此表由各地大小中正以自己所知将各地知名人士无论是否出仕皆登记其上,表内详记年藉各项,分别品第,并加评语。
小中正襄助大中正审核后将表呈交吏部,吏部依此进行官吏的升迁与罢黜。此项制度使得当时的官吏选拔有了一客观标准,此标准其实依然是采取地方群众舆论和公共意见,保留了汉代乡举里选的遗意。九品中正制的实行一方面解决了选拔官吏无标准的问题。另一方面缓解了中央政府与世家大族的紧张关系,促成魏晋实现全国的统一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为什么是九品?九品,指旧时官秩分九等,称为“九品”,每品又分正从;泛指九个等级。见《晋书•刘毅传》:“毅以魏立九品,权时之制,未见得人,而有八损。”中国古代官吏的等级,始于魏晋。因此,魏晋成为中国历史上门阀等级最为森严的时期。也就是梁山伯为什么不能迎娶祝英台,祝英台是士族,梁山伯是庶族。魏晋时期的九品中正制度成为隋唐以后,历朝历代官员品级的雏形。九品中正制用于评定士人的才能,分为九等。
北魏时期,这一制度被应用于官员的品级划分,每品分为正、从,第四品以下又各分上、下阶,形成了三十个等级。隋唐以后,这一制度被沿用,但略有变化。隋代和清代只保留九品之中分正与从的办法,不再细分上下,文职与武职均按此划分,形成正一品到从九品的十八个品级。
然而,像唐、宋时期的一品多为虚职,并无实权。如唐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在唐朝并没有固定的品级,其地位和权力相当于正三品,行宰相权力。所以,电视剧《神探狄仁杰》里的宰相狄仁杰只是三品。宋朝包拯担任过开封府尹,时为三品官;包拯还担任过枢密院副使,时为二品;唐宋一品都为虚职,作为二品实职的包拯,如同宰相。
唐朝官职分为“职事官、散阶、勋官和爵位”四类,其中职事官是指该官员的职位、权责和任务,决定着官员的权力大小;而散阶、勋官和爵位则主要影响官员的地位和待遇。唐朝的一品官职主要包括正一品和从一品。正一品的官职有“太师、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天策上将”等,这些职位在历史上虽然曾是实权职位,但在唐朝已基本沦为荣誉职位,并无实权。从一品的官职包括“开府仪同三司、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骠骑大将军”等,这些职位也大多为虚衔,仅有象征性的荣誉和地位。
正一品到从九品的制度,一直从北魏延续到清代,一千多年。等级制度在中国由来已久,根深蒂固,积重难返。封建官员的优越性一直存在,由于受中国本土文化、政治、宗教等诸多因素影响,这也是中国人迷信当官的主要原因。
作者简介:代言。本名周林。字慕瑾。又字竞芳。1990年10月9日生。四川南充人。毕业于西华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本科。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传记文学学会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成都文学院签约作家。出版主要作品有《大清第一廉吏于成龙传》《生死相许:孤独时代的爱情往事》《封神演义之哪吒新传》《绝代风华:道不尽69位才子佳人》等十余部小说。作品被国家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复旦大学图书馆、深圳大学图书馆等近千家图书馆馆藏。著名作家二月河曾赞其“文林之秀”。纪念四川省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开考40周年主题征文,周林作品《我的自学考试之路》荣获二等奖。2024年12月,由成都市作家协会、成都市广播电视台等主办的“2024第二届成都国际文学周全民征文活动”,周林参赛作品《蓉城之恋》荣获青年组“优秀作品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