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的童趣  冰爬犁

                                     文  陶凯龙


   过去的东北农村还是是不缺少玩具的,尽管在今天看来有些粗糙甚至丑陋,但是那何尝又不是一种智慧和自然的乐趣呢?


  在关东漫长的冬季冰爬犁也叫滑冰车就是其中的一种。那时候也许是生态好到极致,村村屯屯、沟沟岔岔河流冬天都结冰,为孩子们的玩耍提供了广阔的舞台。


 在我小时候,做冰爬犁是很困难的,一般大人是没有时间给你做的,即便有时间也推脱,总是怕孩子贪玩影响学习。其实做冰爬犁并不麻烦,满院子、满仓房翻找几截木板,稍厚一点锯成长度相同的两截,前头锯一个斜角,并列排齐在上面用铁钉钉上几块横版,就是我们的爬犁,最好有‘八号线’铁丝钉在冰爬犁下方有助于滑行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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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再找两个两根木棍,一头各钉一个铁丝或者铁钉,磨的快快的充当冰签子,武器装备齐整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那时候盼望着能够下雪,或者天空正在下雪,哆哆嗦嗦跑出去,与一大群孩子们会和,各自炫耀自己的冰爬犁之后,并排开滑。用冰签子撑地用力后推,爬犁就飞速载着我们飞速前进,最好能够碰上一段下坡路,更快。


  雪花和冰碴纷纷落在我的脸上和眼睫毛上,只是它们一刻功夫便消融,我们满脸热气融化了它。蓝天、白云和一望无际的雪野,那一点点是一个个孩子,无忧无虑的开怀大笑,惊吓了树上栖息的喜鹊在我们头上盘旋。


 你看吧,在村子边的大河上,厚厚的冰层上面覆盖白雪留下的一道道冰爬犁沟辙,无限延伸向远方,河边高矮不同的野草和树木伴着远处的牛羊,何尝不是一种美景呢?


 在无雪的日子里,通常在平坦的路上洒上几盆水,等冻结成冰一样可以用冰爬犁,甚至比雪更容易滑行,也可以两个人合作,一个人在后面推,推出几米远的距离然后用力一送,那个人便快速向远方滑行。


 那个时候生产队也专门做大一些的冰爬犁,用于牲口拉米面、农具或者载人,在当时交通并不发达的时候,这种简易的交通工具在冬季使用很频繁,山林地区木材、皮货、粮食等物资运输,只要冰雪覆盖的平道或者冰河都可以担当主力。


  爬犁也叫‘扒犁’,满语称为‘法喇’,至于使用冰爬犁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辽代以前,那时候官方大多使用牲畜或者猎狗拉的大爬犁,并建立驿站,而清朝满族甚至有专门使用冰爬犁的部落。而在战争年代,东北义勇军和东北抗联甚至解放军剿匪部队都使用对付敌人,并取得不俗的战绩。


  除了玩,冰爬犁也融入到孩子们的生活中去,早年间农村的孩童冬天总得拾粪,就是牛羊猪马的粪便,用作明春的土地肥料。挎着柳条筐拎着铁锹出门。等冰冻的粪球装满筐,聪明的我们便拉着爬犁上路,爬犁上用绳子捆住柳条筐,筐装多少也不怕沉,回来后将它们悉数倒在菜园子固定的一角,看着它每天越聚越多,看着村子里别人的称赞,谁谁家那个小子这一冬捡了像一座山的粪,勤劳肯干一定能丰收,这是一种荣耀!


  再说小时候对于冰爬犁的依恋,即便开春解冻有危险孩子们也尝试着玩耍。大人们常说‘冬滑一指,春不滑一尺’,是很有道理的,因为春天的冰茬是立着的,没有拉力,一踩就塌。所以,那时候一到春天开化之前,各家各户都极力约束孩子不要到江河边去滑冰。


 如今,即便在冬天也很少看到野外冰河或者原野上有滑冰爬犁的孩童,甚至和他们一些人说起,他们都没有听说过。


  在去年的冬天去东北一个旅游风景区游玩,坐上了久违的冰爬犁,那一刻间似乎找到了童年感觉,可是毕竟物是人非,回到乡下也同样难以寻觅制作大型冰爬犁的艺人,我只有把它放在记忆深处,这或许也是一种保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