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春秋之
一碗辣椒焖子 那年那月的爱
文 陶凯龙
曾经那年月,餐桌上只有青菜、豆腐。
我不能忘记,那段岁月里,贫困不仅仅限制了想象,也剥夺了对于品味美食的权利,温饱足矣,甚至说一种奢望。
难为了母亲,我一直认为。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基础原料,如何能够烹调出营养可口、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佩服母亲,用最简单的原料和调料,给我的童年增加了无数的美食,即便在今天看来是家常或是简单组合,依然让我回味至今,并成为我今天我心灵深处最温暖的感动,让我无论遭遇什么困难都能够勇往直前的底气,因为那是一种爱,无私的母爱。
父亲是家里的主要劳力,须吃得饱,所以那时候餐桌上总会不时的出现一小碗辣椒焖子,碗里只看到红绿相间的尖椒,一点点金黄镶嵌其中,那是鸡蛋糕似的,散发着清辣的香味。
我总是不敢尝试品尝,因为怕辣,也因为那是父亲的专属美味,只是看看,旁边的碗碟只是青菜、咸菜,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
曾经看到母亲制作辣椒焖子的整个过程,把尖椒洗净切成小丁,打一个鸡蛋在碗里,放少许豆油和大酱(奢侈的时候放一点酱油)和尖椒丁搅拌后放在锅里蒸即可。
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种吃法,正如很多所谓的中华食文化、名小吃并非食界专家或厨者发明,而来自于民间,所谓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而其中多是妇人饱含着爱,灵机一动或是潜心研制的作品,成就了世人的大快朵颐。
总是回忆起父亲端着放着大碴子粥的大碗,用筷子轻轻地夹起一点尖椒焖子,放入口中细细的咀嚼,如同山珍海味。
母亲看着父亲吃着,总是露出几许欣慰,眼中透着温情和欣慰,这或许是作为家中主妇,为人妻者对于爱与责任最好的表达。
就像母亲送父亲上工,无数个清晨,在村口的老榆树下,母亲盯盯的望着远方渐渐消失的父亲的背影,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很欣赏父母那个年代含蓄的爱情,不曾见山盟海誓、花前月前和奢靡的物质,有的只是平凡人家的柴米油盐甚至贫贱夫妻相互依存,那些平凡的日子里一层不变的生活似乎很单调,缺乏激情和丰富多彩,却能够一生相依,有着人类最原始的爱,忠诚、责任、理解和关爱。
如今,我的妻子也时常为我做这道家常菜,平凡人家的生活,简单而不单调,这是家风和爱的传承,更是我的荣幸与幸福。
最美的浪漫是什么?
不是惊天一跪,不是鲜花海洋,不是香车宝马,更不是网络热搜,而是接纳平淡并相濡以沫,在那些所谓的平凡的日子里,两个人,一家人能够团圆,即便有争吵分歧,甚至贫困交加,有爱在,所有世俗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一碗辣椒焖子本平常无奇,在今天看来简单无比,可是在当今物欲横流、人心浮躁的时代里,谁又能够如此用心深沉的爱一个人?
多少山盟海誓在清晨烟消云散,一见钟情难保不是见色起意,那些以爱情的名义,所谓潸然泪下的故事难免成为昨日黄花或是闲人谈资,因为少了长久。
我总是喜欢怀旧,没有悲伤,只是觉得那是一种境界,老的日子里那些值得我回忆留恋的人和事,那山那水那人,那些老物件,那些老歌曲还有那些老感情,在纯真的年代里,在高高的兴安岭上,在三江、松嫩平原,在讷谟尔河畔......
没有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