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小人书
文 陶凯龙
小人书既是连环画。
小时候,小人书是我的童年读物,曾经有一段时间,能够拥有一本小人书,在同龄人眼中是极为荣耀而自豪的事情,尽管价值只是一两毛钱。
首次接触连环画是受父亲糊墙的时候粘贴的彩色年画连环画之影响。
那时刚上小学,字认不得几个。
总是好奇的盯着一些像猜闷儿(即猜谜语)一般推测这神奇的方块字到底为何意?
父亲到年底了,总是要用旧报纸糊墙,过年了,总得焕然一新。
而此时,父亲总是买几张大的彩色的贴画,有领袖图像、年年有余或一些年画连环画,如《济公传》等。
在当年的岁月里,鲜艳的色彩在东北农家是不常见的,一些鲜艳印刷的年画连环画或人物图像就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总是躺在炕上盯着墙壁或顶棚上看着报纸的图案,猜着其中的文字含义,成为当时一大乐趣。
就在当时,伙伴拿来几本小人书,封面是彩色的,内里是黑白的、手绘的带着图案,页面上是方框,下面有文字说明的故事集。
瞬间惊呆,原来图书可以如此好看。
小人书名字源于故事中的人物画的很小,同时体积小,可以揣进口袋里,所以也叫“口袋书”,亦有将电影,戏剧等故事用掇影形式编成连环画的。
小小的村落间,小人书数量极为有限,借书成为极难的一件事,想去镇上供销社去租赁,怎奈囊中羞涩,交抵押金的钱都成问题。
母亲说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我非英雄,但无钱只能望书兴叹。
好容易盼上过年可以得到压岁钱,母亲总是在我得到压岁钱的时候说句令我悲剧的话:儿子,压岁钱妈先帮你存着!我想拒绝和哭闹,母亲总是绵里藏针的说,查三个数给我憋回去!
而我知道,压岁钱多是有存不还,打了水漂,悲催的事是还得装作懂事和顺从,违心的说,行,妈给我攒着!
于是我期盼着母亲能够想起我的压岁钱,能够还给我。
事有变通,为了读书,我想过一些办法,比如偷家里鸡蛋或酒瓶子从收破烂的老人手里换钱,尽管只有几分钱,但也足够,毕竟一两分钱就能够租赁一本小人书。
渐渐地,我手里也有了几本小人书值得炫耀,尽管不成套系,也不是全新。
多少次一个人静静地躲在一个角落翻看着小人书,那人间的善恶正邪通过小人表现出来,甚至在梦中也搂着小人书沉沉入睡,而一觉长大,我的小人书业已了无踪迹,正如我的童年时光,因为贫困而充满心酸,也因此而倍感珍惜和美好。
小人书是艺术品,是绘画的一种,用多幅画面连续叙述一个故事或事件的发展过程,也叫连续画。
兴起于二十世纪初叶的上海,根据文学作品故事,或取材于现实生活,编成简明的文字脚本,据此绘制多页生动的画幅而成,一般以线描为主,少有彩色。
中国古代的故事壁画(如敦煌壁画中的许多佛教故事)、故事画卷(如东晋顾恺之《女史箴图》,五代南唐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南宋李唐《晋文公复国图》,明人《胡笳十八拍图》等)及小说戏曲中的“全相”等,即具有连环画的性质。
世界上早期的连环画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5世纪,如埃及的《名王功迹》(雕刻)、《死者之书》(绘画)等,而中国的连环画的历史可以追溯到2000多年前的汉代。
1895年5月5日,被西方文化史专家认定为连环画的诞生日——那一天,美国漫画家布利特契尔在《奥尔德》杂志上为少年儿童创作了有关小淘气迈克的系列漫画。漫画连续刊登了9个月,最后,迈克是身着一件鲜黄的衬衫与小读者们告别。由此,“黄孩子”几乎成了连环画的代称。
经典连环画作品具有很高的艺术性,每一个画幅的绘制都凝聚了创作者的智慧和技法,体现了画家的不同风格,造就了一批批的连环画家。
在我国1940年代的“四大名旦”(沈曼云、赵宏本、钱笑呆、陈光镒),“四小名旦”(赵三岛、笔如花、颜梅华、徐宏达),此外还有程十发、刘旦宅等。1950年代后的“南顾北刘”(顾炳鑫、刘继卣)、“南北二刘”(“北刘”刘继卣、“南刘”刘旦宅)、王叔晖、贺友直、戴敦邦、华三川、施大畏、李天心、李维定、王弘力等。
1980年代后有“南雷北燕”(雷德祖、高燕)。
上海美术出版社出版的《铁道游击队》10册、《林海雪原》6册、《水浒传》、《三国演义》60册、《西游记》、人民美术出版社:《杨家将》5册、天津人美术出版社:《烈火金钢》7册、《敌后武工队》6册等成为经典并被收藏。
遗憾的是,尽管我喜欢收藏,但没有有价值的小人书。
感谢曾经在乡村岁月里,陪伴我一路成长的小人书,它们无声,但就像我的伙伴,虽不时时相伴,但从未从心中远离。
那一本本小人书记录的不仅仅是一个个风云历史故事,更是有着我成长的记录和那点点滴滴或喜或悲的日子,那些日子,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水是纯净的、人是质朴的,简单但很快乐。
而这种源自于自然的快乐,成年的我,不曾再有过!